原标题:我的创业邻居们
我的创业邻居们
在上海交大科技园办公已经四年了。隔壁办公室犹如中了魔咒,总是人来人往。
一、卖消毒水的化学家
三年前,张建国搬到了我们隔壁。他门口的铭牌上,写着某某化学工业有限公司。我们从无交流,只是每天上下班会打个照面,我以为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是一个秃顶的工程师,而他总带着帽子,衣服上着着花花绿绿。
某日,张建军喊我去他公司坐坐。
他的公司一共只四五十平。居中四张正方形的办公桌组成了一个长方形,桌上四台电脑,随意摆放。离窗的墙角堆着大大小小的纸箱,纸箱上写着消毒水等字样。靠窗处,一台半旧的跑步机,周边地下散落着哑铃、臂力棒等。
张建军说,他要解散公司了,让我看着公司有什么东西需要的,拿走。一番挑挑拣拣后,我搬走了跑步机。
“你们卖消毒水的吗?”完事后,我和他攀谈。
“消毒水、空气净化器等。”他告诉我。
“怎么就不干了,疫情期间,消毒水这些应该市场需求很旺盛啊!”我实在有点无法理解。
“我要去英国了,把之前没做完的课题继续做完。”张建军说。
后来,陆陆续续的对话让我对他越来越多了解。张建军是个高材生,大学在上海交大,研究生在英国,这次准备继续去英国攻读博士,一直就在自己专业范畴的化学领域创业。
“那你还是个化学家呢!”我这人学历不高,总是羡慕高材生。
他只是笑笑,可能是谦虚抑或这种恭维他已经听了太多太多次了吧。
二、会讲笑话的活动组织者
两年前,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换成了老王。老王喜欢开着门,而我们也喜欢开着门。两门相对,我总是能听到他的办公室传出的笑声,我知道,老王又讲笑话了。
老王是做线下活动的:年会、团建、户外拓展等。我总是能看到他的同事来来回回搬运的气球、展板、道具。透过他们开着的门,我看过他的同事演练过各种各样的游戏。有时候我们也学着在公司搞一搞,缺道具的时候,就去老王那借用。
老王像打着鸡血,每天充满了正能量。
某日,老王喊我去他公司坐坐。
一进门,曾经活力四射的办公室,只剩下老王一人。
“团队都散了,我马上也要离开了,你看着挑一些你喜欢的东西。”老王对我说。
“怎么就不干了,你们的客户很多呀。”我问他。
“疫情反复,线下活动举办量极度缩减,很难在维持这个团队的运转了。”老王回答,全无平日的爽朗。
我很快就理解了,也只能安慰他 “等疫情散去,你很快就可以东山再起!正好休息一段时间。。。。。。”
说话间,我挑了一块带有大大笑脸的圆形画,我准备把他挂在我的办公室。
三、英语十八级的外贸员
去年,静儿搬了过来。
静儿和我年龄相仿。她们公司就她自己一个人。她每天有很多很多的电话,电话里都在说英语。
静儿是做外贸的。业务范围涉及轮胎、螺丝、食品、玩具等等等等。她告诉我,中国有很多物美价廉的产品,外国人非常喜欢中国的产品。她每天都会搜寻我们这里的好产品,然后通过互联网,售卖到全世界。
我会和她相约,中午一起出去吃饭。她爱吃面条,没有汤汤水水的那种。我也爱吃面条,必须带有汤汤水水。有一家陕西面馆,正好这两种都有。
有一天中午,我约她一起去陕西面馆吃面。她破天荒地点了一碗汤面。
“咦?今天怎么换口味了,我记得你从来不吃汤面的。”我好奇地问她。
“人总得改变一下,就像我们公司,也要改变了。”她说。
空气中透出一丝忧伤,我知道她也要走了。其实,我已经有了感觉,之前的一两个月,她的电话明显变少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她的十八级英语了。
四、租下这间办公室的我
静儿离开后,好久也没有人搬来。我总是感觉空落落的。
随着我们的UWB超高精度系统的成熟稳定,我们开始批量生产了。生产出来的UWB定位基站和同步基站以及定位标签之前一百多平的办公室已经放不下了。
我们租下这间办公室,当成我们的库房,放置我们的库存产品。
租下这间办公室后,魔咒貌似降临到了我们身上。
三月底开始,上海由于疫情,封闭管理了两个多月。这两个多月,公司颗粒无收,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之前的小半年,尽管业务缩减,但是好歹还能坚持。
解封后,我们继续研发自己的蓝牙定位系列,做出了蓝牙AOA定位基站,也研发出了蓝牙信标,也适配了智能手机和市面上的智能手环。
希望这一次,我们能有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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